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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

薄荷苏打水:

# ooc属于我,佐助和鸣人属于彼此




# 独立篇章,也可看作是《生生世世》和《黄道吉日》的后篇,6k9,一发完, he




# 对前篇感兴趣的话,传送门: 《生生世世》《黄道吉日》




我八岁的时候,跟着自来也爷爷在戏楼里听了一出戏。




那出戏的名字叫《思凡》。




台上的花旦身姿袅娜,眼梢含春,在台上百转千回地唱着: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他与咱,咱共他,两下里多牵挂。冤家,怎能够成就了姻缘,死在阎王殿前由他。




我那时正在换牙,两颗门牙全掉了,豁着牙说话有些漏风。这戏在唱什么全然不明白,只听清了“冤家”两个字。




我拉了拉自来也爷爷的袖口:“‘冤家’是什么意思啊?”




自来也爷爷正听得如痴如醉,哪里顾得上我。




等戏唱完,出了戏楼,回过神来的自来也爷爷同我道:“鸣人,我把你带出来看戏的事情你可别跟你阿爹阿娘说啊。”




我阿爹波风水门,我阿娘玖辛奈是这京城里的皇商。满城的鲜花果树,草木盆栽,上至王子皇孙下至达官显贵,皆出自我家。因此每年春天都是家里最忙的时候,常常顾不上我,爹娘便将我托给他们的师父,自来也爷爷带。




我摇摇头,大声道:“我偏要说,你花光了我小青蛙钱袋里的钱,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自来也爷爷连忙掩住了我的口,四下里看了看,弯下腰悄声对我道:“你不说,我就教你一门极厉害的武功怎样?”




我怒气稍平:“那你先告诉我‘冤家’是什么意思。”




自来也爷爷笑道:“你还小,我不能给你讲太深,你先照‘仇人’和‘死对头’的意思理解吧。等你门牙长齐了我再跟你讲另一层含义。”




我把“另一层含义”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去年,我十四岁生辰当天,阿娘领我到白鹿寺祈福。




白鹿寺是京中第一大寺,香火旺盛,上铺琉璃瓦,下排碧玉砖。大殿中央的佛像高六丈,彩绘金身。两侧有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阿娘和我拜过佛祖,上过香后,被寺里的方丈鉴一大师请到一边喝茶。




住持身后站着一个少年,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乌发黑眸,一身雪白僧衣,领口和袖口用石青色的细线勾了一道细细的边。他的面上没什么表情。




阿娘把我手腕上的凤眼菩提串珠褪下来,双手交给鉴一大师:“有劳了。”




我生下来右腕上便系着窄窄一根杏黄色的绫罗锦带。我阿爹出海做生意时偶然得了一颗凤眼菩提子,便串在了这带子上。我戴着它从不离身,每年生辰阿娘都带我来白鹿寺,请这里的法师为其加持开光。




阿娘看了一眼鉴一大师身后的少年,笑道:“这便是礼部侍郎家的幺子,从小寄养在寺里的宇智波佐助?”




京城里的人暗地里传言,礼部侍郎家的小儿子是七杀格,极凶的命格。因此他一出生便被送进白鹿寺,据说要待到十六岁,这寺中神佛才能镇压住他的煞性。




大师微微颔首:“正是,如今佐助已是我的关门弟子了。”又举起我的凤眼菩提子手串打量了一会儿,微微笑道:“佐助生下来也系了一个差不多的带子,他比令郎只大了三个月,说不定有些缘分。”




说着,鉴一大师回头看他的徒弟:“佐助,你带漩涡小公子去后禅院玩吧,我和玖辛奈施主说说话,你们不必在这里拘着了。”




我站起来。那个叫宇智波佐助的少年对他师父点点头,并不看我,转身走了。




我连忙跟上。




白鹿寺的后禅院很大,种满了各色花树,四周是僧人们的禅房。时值金秋,院中桂花盛放,空气中浮动着又清又甜的香气。




我赶上宇智波佐助,和他并肩行走。




他比我略高一些,我侧着脸微微抬头看他。他生得很美,但绝不会被错认成女人。我走在他身边,宛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我在学堂里的同窗皆为簪缨世家的王孙公子,却都没有他这样的气派。他就像一株白牡丹花,矜贵天成。




我看着他觉得莫名的熟悉,我想和他交朋友。




于是我开口道:“你叫宇智波佐助是么,我是漩涡鸣人。”




他目视前方,并不理会我。




我只得换个话题:“鉴一大师说你是他的弟子,那你为什么没剃头?不过不剃头挺好的,我听说剃了头就要烧戒疤了,那个很痛的。”




那时的我还比较无知,不知道有俗家弟子这种存在。




佐助依然不答话。




尴尬。但轻言放弃不是我漩涡鸣人的作风。




我一眼瞥见他左手腕上系的绫罗带,果然和我那条很像。只是未曾串珠,而且更长一些,多出来的一截流苏垂在手边。




我戳了戳随着他走路不断晃来晃去的流苏:“这个能给我看看吗?”




他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我开口,语气不善:“你这个笨蛋,不要碰我。”




任谁说了这么多团结友爱的话到头来却碰了一鼻子灰都要生气的,我也不例外。




我于是也怒视着他道:“你狂什么?不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佐助冷冰冰地道:“我不是出家人。”




我毫不迟疑地炮轰他:“你个野和尚!”




他也怒了,我们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起初,严格来说,是他单方面殴打我。但他还算比较有素质,一把把我摁在地上之后并没有怎么下手。




我三岁起便跟着自来也爷爷习武,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我内心大为受挫。




轻言放弃不是我的作风,轻易认输也不是。




于是我一次次地爬起来和他打。




佐助虽然招式技巧比我灵活,但毕竟和我同龄人,强得有限,打到后来,胜负难分,我们在草丛里滚作一团,纠缠不休。




直到他师父和我阿娘赶来把我们分开。




大人们要我们握手言和,互相道歉。




我“哼”了一声,把脸偏向一边。




他也是。




我偷偷拿余光瞄他,看到他全没了初见时清冷高贵的翩翩风度,面红耳赤,白衣服上好几个灰印子,漆黑的头发变成了鸡窝,上面还沾着几根草。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巴。




他抿了抿唇。




阿娘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真是冤家啊。”




这事儿过去快一年了,我还记忆犹新。我想起八岁的时候自来也爷爷教导我的“‘冤家’就是‘死对头’的意思”。




我坐在座位上,学着我阿娘的口气长叹了一声:“那个宇智波佐助,真是我的冤家。”




这会儿刚下了学,学堂里热闹非凡,我的几个朋友正围在一起说话。




闻言,牙用诡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假模假样地“呕呕呕”吐了起来。




鹿丸懒洋洋地道:“虽然现在不反对早恋,但是鸣人你这么害相思病不好吧。”




丁次从书桌里摸出一包炸果,边吃边点头。




我一跃而起:“你们正常点!”




鹿丸连眼皮都懒得抬:“不是你说宇智波是你的冤家吗?”




我道:“是啊,他是我仇人,死对头,我要打倒他,让他对我心服口服。”




这下所有的小伙伴都看着我,用一种同情的眼神,连丁次咀嚼的速度都变慢了。




半晌,牙开口道:“鸣人,你家里管你是有多严,连现在勾栏里最流行的《小冤家》都不知道吗?”




为了普及义务教育,为了扫盲,为了给我长长见识,我们一行人勾肩搭背浩浩荡荡去了城中最阔气的一处勾栏。




勾栏只有一个门供进出。我们要进去时,被一个伙计拦住了。




伙计指指门口的招子:“对不住了几位小爷,未满十八岁不得入内。”




牙抛给他一个金元宝:“你再看仔细些。”




伙计把金元宝揣怀里,满脸堆笑,点头如捣蒜:“十八十八,啊不,八十八十,请进请进。”




我们在勾栏里最好的位置坐下。




高高的戏台铺着大红的毯子,浓妆艳抹的窈窕歌姬在台上又唱又跳:




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我问话,为什么,你不回答。你说过,爱着我,是真是假。说清楚,讲明白,不许装傻。喊声天,喊声地,喊声冤家。想着你,盼着你,心乱如麻。千句话,万句话,喉头打架。谁知道,见到了你,只会发傻。




我在台下听得风中凌乱:“这个世界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鹿丸突然来了一句:“鸣人,你是不是从来没读过你爷爷自来也写的本子?”




我:“啊?”




回了家,我来不及跟爹娘打招呼就跑进了书房,阿爹在我身后感慨道:“鸣人真是长大了,一进门就知道读书。”




我爬到书架的最高层,我知道自来也爷爷的本子一印出来,阿爹阿娘都会买一本收藏。其中一些被放在高处,因为据说还不适合我看。我抽出其中一本,上面写着《风月俏佳人》,我打开一看,第一句就是:“我爱冤家,冷石头暖的热了放不下,常言道,人生恩爱原无价”*。




我默默合上书,心情复杂地从书架上跳了下来。




得知了冤家的另一层含义后,我无法直视佐助了。不,应该说,我无法直视我和佐助的关系了。我不能再说我们是冤家死对头了。




我早知道我不止把他当仇人、当死对头。我总找他打架,总挑衅他,因为我怕我不这样做,他的眼里便没有我了。




这算什么呢?我喊他混蛋,但我心里觉得他是很好很好的,哪里都好。




今年春天的时候,我们合力在白鹿寺收拾了一个调戏女香客的纨绔。佐助却被住持责罚在禅房抄佛经闭门思过,我为他辩解,鉴一住持却说一码归一码,无论如何,在寺院出手就该受罚。




佐助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二话不说直接回房了。




阿爹来寺里接我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包桂花松子糖。桂花松子糖是五和斋的招牌点心,每一颗都嵌着完整的松子仁,撒满了桂花,用透明的玻璃纸裹着。




我拿起一颗,对阿爹说:“等我一下。”然后跑去了佐助的禅房。




夕阳西下,房中还未曾点灯,便有些昏暗。




佐助逆着光坐在桌前,背挺得笔直。




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他动也不动,依旧一丝不苟地写他的字。




我拉过他的右手,把有些汗津津的松子糖塞在他的手心。




佐助握着糖不说话。




送完糖我就该走了,但我还想在他身边多留一会儿。




于是我拿起桌上的一沓雪浪笺:“你抄佛经怎么不对着佛经抄,都会背了吗?”




定睛一看,每一张雪白的纸上,白纸黑字,来来回回只有十六个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字迹清劲漂亮。




我目瞪口呆:“你、你、你这是......”我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佐助这才停了笔,看了我一眼,夕阳里他的睫毛好像镀了金的蝴蝶翅膀。




他一字字道:“他们说我是七杀命格,我不信命。他们说佛能镇我,我不信佛。”




他第一次见我时,同我道他不是出家人,原来不是诓我。




今天是个艳阳天,白鹿寺在我家铺子里订了一批无忧树,我跟着阿爹阿娘一起去送货。




寺里的僧人晌午留我们一同用了斋饭。我一直没看见佐助和他师父住持,其他僧人告诉我他们师徒正在上课。




饭后,阿爹阿娘还要和监寺点货对账,我便独自跑到后禅院玩。




我坐在一株二人合抱的娑罗树上手搭凉棚,不知道佐助此时在哪间禅房里上课呢?




树下传来一个声音:“吊车尾,你在树上作什么?扮猴子吗?”




大概是因为太阳太大,把我脑袋晒出了点问题。我最讨厌别人喊我“吊车尾”,此刻我竟觉得心花怒放。




但我不该表现得太明显。于是我从树上站起来,扶着树干道:“混蛋,你站远一些,省得我砸死你。”




佐助嘲笑我:“你这是在宣告天下,你沉得像猪一样吗?”




我大怒,脚底一滑,从树上跌了下去。




我结结实实砸在了佐助身上,佐助结结实实被我压在了地上。




我连忙爬起来,不知道应该道歉还是道谢还是指责他为什么不闪远一点。




佐助慢悠悠地坐起来。




我一眼看见他脑袋躺过的地方有几颗尖锐的小石子,石子上现在沾着血迹。




我大惊,急忙去摸他的后脑勺,摸了一手血。




我更惊了,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佐助捂我的嘴:“你小点声,寺院不得喧哗。”




午后静悄悄的,禅院里似乎只有我们两个。




佐助的声音一派镇定:“吊车尾,你哭丧着脸作什么?你先起来。”




我眨了眨眼睛,想拉他站起来,可看了看自己满是血的手,又看了看他干干净净的前襟、手腕、袖口,眼前有些模糊。




佐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先回房吧,我屋里有金疮药和纱布。”




到了房中,我先洗干净手,又给佐助清洗伤口。我小心翼翼,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也在隐隐作痛。




等上了药,缠上纱布之后,佐助坐在床上看书,我坐在他的书桌前东摸摸,西摸摸。




他屋里的两扇窗户大开,一枝紫薇花探了进来。




初夏的风里带着花香,淡紫色的花瓣落了一桌子。




我打开他的抽屉,要把纱布收进去,却看到了一块糖。




长方块糖粘着松子桂花,裹着玻璃纸,阳光底下晶莹剔透。




我把糖举在手里问他:“这不是我送你的那颗桂花松子糖吗?你怎么没吃啊?寺院里没有糖,你舍不得吃是不是?”




我笑嘻嘻地看向他:“你放心大胆的吃,我有的是糖,下次给你带一包,你要什么口味的?有玫瑰的、金桔的、甜橙的、樱桃的......”




佐助打断我:“因为是你送的。”




我一愣,随即怒了:“你就这么不把我当朋友?连我送你的糖都不吃!你是记仇还是怕我毒死你?”




佐助看了我一眼道:“我不爱吃糖。”




“嗷,你早说啊,”我放了心,撕开包装纸:“放着怪可惜的,我替你吃了它。”




佐助放下书,拍了拍床沿:“你过来。”




我咬着糖走过去。




他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冰凉,我的掌心滚烫。




他黑漆漆亮晶晶的瞳仁看着我,轻声道:“我不爱吃糖,但因为那是你送的,所以我一直留着,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们贴得很近,呼吸交错。那颗桂花松子糖因为有些大,我一口吃不下,此时被我叼在牙齿间。空气里便混合着桂花和夏日甜蜜的香气。




我盯着他专注而坦然的双眸,手心沁出了许多汗,不知所措。然而我的心越跳越快,逼着我非做些什么不可。




我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我也的确这么做了。




然后我一个头槌磕在了他的脑门上。




疼!




这是谁都不曾料想的,佐助一个不防往后仰了过去。他还拉着我的手,我又摔在了他身上。我一声低呼,齿间的糖落在他的唇边。




尽管床是软的,我还是怕佐助碰着伤口,于是顾不上别的,赶忙爬起来,一叠声地问他有没有事。




佐助想回答我,一张口却把那颗桂花松子糖咬了下去。




面面相觑。




我脑中“嗡”的一响,脸热到不行。




我坐起来,按着佐助的脖子道:“快吐出来,快吐出来。”




佐助的脸也红了,握着我的手腕,口中咬着糖有些口齿不清地道:“笨蛋,快放手。”




正闹得不可开交,鉴一方丈慈祥的脸出现在了窗外:“鸣人,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阿爹阿娘已经到渡口了,船要半个时辰后才来,你一会儿慢慢去找他们别着急。”




我和佐助立刻停了手,并排坐在床沿。




我有些心虚地偏过脸,又忍不住想偷偷看他,眼角余光留意到他白皙的额头被我撞得还有些红,心中有些歉疚。




我想摸摸他的脑门问问他还疼不疼,可方丈还在这里,我不好意思。




方丈看着我们,一脸了然的表情,笑眯眯地道:“阿弥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两个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总是闹别扭呢。”




我现在一听冤家两个字就浑身不自在,于是强词夺理道:“就不解,偏要结。”说着,仿佛要为了身体力行地印证我说的话似的,我扯起佐助手腕上的锦带坠下的流苏,漫无目的地绕到了我右手腕系的带子上。




佐助嚼着糖不说话,任由我摆布。




鉴一大师看到了佐助头上裹着的纱布,皱眉道:“佐助,你的头怎么受伤了?寺里最忌讳脑袋受伤,受戒的时候容易破伤风的。”




我听到“受戒”二字,立即停下了忙活流苏的手:“谁要受戒?”




鉴一大师看着我微笑:“我想让佐助受戒。他现在是俗家弟子,只跟我学武功。我知他有慧根,想度化他,将来继承我的衣钵。”




我急忙看向佐助:“你要出家当和尚了?”




佐助看了我一眼,嘴里嚼着糖不说话,面上八风不动。




鉴一大师道:“我今天才跟佐助提起此事,成不成都要听佐助自己的意思。”




我张张嘴,又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发言的余地。




鉴一大师像想起什么似的,笑得一脸慈爱:“论理,佐助明年就该出寺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所以他不想继承我的衣钵,掌管这白鹿寺也是应当的。虽然佐助这么多年没回侍郎府,我可是听说从几年前开始,侍郎府的门槛就被说亲的人踏破了。多少名门淑女、千金小姐来寺里上香就是为了瞧他一眼。”




佐助把糖吃完了,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胸口发闷,听不下去了,起身勉强笑道:“我该走了。”




却没有立刻走成,我和佐助手腕上的带子缠在了一起。




我伸手要去解,佐助按住我的手道:“先不急,我送你去渡口。”




走出禅房的时候,佐助在他师父面前停了一停,面无表情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鹿寺外面是流星湖。因为夏天的夜晚,湖面上会有星星点点的流萤飞过而得名。又以讹传讹误传为了流星湖。此时是傍晚,湖面不见流萤,只见碧波浩荡,烟波浩渺。




湖边风大,我给佐助缠的纱布扬起了一些,显得他脸色苍白。




我有些担心地道:“你头上有伤,还是不要出来吹风的好。”




佐助笑了一下,幅度不大:“只有吊车尾才会因为一点点小伤就吓得不敢出门。”




我心里有事,明知道他在笑我,也没心情回呛。




于是一路无话。




渡口就在前面了,一艘大船停在那里。我隐隐约约看到了阿爹阿娘的身影。




湖边生着一大丛一人高的碧绿芦苇,湖面上沙鸥点点。




我的心烦躁、不安又羞怯。但我不能由着它如此。




我开口了,声音有些闷:“你不要当白马寺的方丈。”




“好,不当。”




我抬头看向佐助,他并没有在看我,只是在欣赏湖边的景色。




我继续道:“你不要娶千金小姐,名门淑女。”




“好,不娶。”




还有一句话,我一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终于来到渡口了,阿爹阿娘已经上了船,站在船头等我。




落日熔金,流霞满天,流星湖皱起细细的水浪,被夕阳一映,跳跃着金色的波光。




佐助托起我的手腕,开始拆解纠缠在一起的流苏锦带,黄昏使他原本锋利又冰冷的面容多了几分温柔。




他的动作很轻,很快就把它们解开了。




阿爹阿娘开始在身后催我了:“鸣人快点呀,马上太阳落下去天就要黑啦。”




我深吸一口气:“你,”佐助直视着我的眼睛,眨也不眨。日落的光线里,他的半边脸都笼罩着温暖的光晕。




他原本漆黑的眼珠也在这样橘黄的光线里变浅了一些,比流星湖还要澄澈许多倍。他这双湛湛秋水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我,也只倒映着一个我。




这给了我勇气。




我看着他,呼吸有些急促:“你不要当和尚,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这句话用光了我的勇气,我不敢看他的表情,扭头往湖边跑去,一纵身跳到了船上。




船家看到我上来了,迫不及待地调转船头,挂起了船帆。




起风了,鼓起船帆,我们的船离开了渡口。




我听到身后传来佐助的声音:“好。”声音很轻。




我连忙跑到船尾。湖上风很大,大船劈波斩浪,离岸边已经有一些距离了。




我看着岸上那个白衣的身影,挥着手臂大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听~不~清~~~”




佐助扭了一下头,此时渡口人不多,也不少。佐助把脸转回来,像我方才一样大喊:“我说,好~~~”




白鹿寺不可喧哗,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大声讲话。




芦苇丛里的沙鸥似乎也被惊到了,一瞬间呼啦啦一大群向天边飞去。






End



 


——————


*注:  出自《世说新语》、《白雪遗音》


          


后记:其实这个结局是《生生世世》原定的结局,但当时写的时候写累了不想写了(喂




好吧,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一部分一直写不好,包括现在也并不满意。思来想去,觉得毕竟是构思好了的,写完比较圆满。




《冤家》和《生生世世》里可能会有看起来略微相似的桥段,也是有意为之,想表达轮回这样一种意思,但不知道读者看了会不会觉得乏味,会的话请多指教。




故事的尾声轻微地模仿了汪曾祺先生,我最喜欢的中国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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