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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A/轰出/点雪

千山望断:

本来是高铁摸鱼…慢吞吞写了8k6
  
😭复健很久原地倒退……但还是渴望一下有天使给评论呜呜!


(写的时候bgm是 《月出》  和  《Suoh MiKoto》
    
PS再加一句:(大喊)都要9012年了,快下雪啊!!!!!!!
也就是个理讨为什么不下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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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门声响起的时候,绿谷还趴在地板上计算自己收集到的水份体积,列了一地的公式还不断地碎碎念,匆匆忙忙紧紧张张急得笔上都是捏出来的汗。拍门的架势很熟悉,比起礼貌拍得更重,但并不快,让人很难分清外面的人生没生气。
    
绿谷从一开始的一听到这声音就吓得能从地上弹起来急忙找正式一点的衣服穿(要从一大堆单据下面抽出来),到后来的把脸深深埋在纸片中逃避现实一秒钟再拔出来认命,现在已经能大声回应“请稍等一下哦轰君——!”然后继续算自己的公式了。并不是对门外的轰有什么不满,只不过是他了解到了轰并不会因为这些事生气,反而还建议他忙完再说也没关系免得打断他的思路而已。
    
于是兔子一样去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门外倚着墙已经在玩手机的轰焦冻。红白发的男孩长着一张十分年轻的脸,下颏的侧面有着微微锋利起来的棱角,但同样的,包裹骨头的皮肤显现出健康的润泽感来,勾出有点小孩子气的弧度。何况还在低头玩手机。绿谷一时间有点想摸摸他的头的冲动,不过马上忍住了跟他打招呼:“轰君抱歉!让你等好久……在我这里吃晚饭吗?我屯了荞麦面哦。”
    
“嗯。”轰简单地应,按灭手机进屋。绿谷在他身后关门,听到打量了他的草纸两眼的轰说,“还是没达标啊。”
    
“……对不起。”之前解释了各种理由,这次绿谷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找理由本身也很狼狈,只是自己能力不足。
    
“已经欠了四星期的雪费了,再晚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帮你压住啊。”轰坐到沙发上,挺熟悉地把兔子玩偶拎起来放在腿上,“不下雪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绿谷考执照的时候理论课全A通过吧。”
    
“实践刚刚及格。”轰又补充了一句。
     
“……”被噎了一下的绿谷也不意外,一边挑挑拣拣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文件和草纸一边对自己的小同事——虽然也没有小多少,一两岁?但看他噎人的本事是实打实的未成年——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收集的体积不够……就完全不可以下雪吗?我知道一次下雪的量达到指标才能起足够的作用,但是……”
   
“其实定那个指标是因为雪神水平良莠不齐,体积太小就要用更多法力弥补,有些人吃干饭容易把雪下成雨,”轰下巴垫在兔子脑袋上看着他纸上的字,似乎在思考什么,“你这个体积覆盖静冈已经差不多了,大概能持续一小时。”
     
“……欸?!已经可以了吗?!”绿谷有点不敢相信,他已经做好了被上司问责的准备而轰突然以很普通的语气告诉他可以下雪了,他可以看到自己离开欧尔麦特真正自己上任以来第一场雪了——
    
“我的话就可以。”轰没什么表情地回,然而绿谷看到了他很隐蔽地翘起来的嘴角,一边在心里忍不住笑他小孩子装什么成熟呀一边被一阵狂喜冲刷了大脑,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豪气干云地扑到轰旁边双手用力一拍沙发,“轰君你想吃什么吗?我请你吧!”
    
“……”轰看着他翠绿色的、亮晶晶的眼睛,明明这家伙是个成年人但看着大概比自己还要小,这个兴奋劲儿他似乎也就能在十岁以下小孩脸上才能看到。兔子的毛在手心里软乎乎,感觉手感会很像绿谷轻轻晃动的、翘起来的头发。他的手指微微一动。
   
而绿谷只看到尚存好心的小少爷没有趁机宰他一顿,“你知道我想吃什么,要凉的。”
   
   
  
绿谷出久十五岁遇见了欧尔麦特,跟随他一路学习如何做这片土地的守护神——欧尔麦特保护的是整个日本,而他过了三年,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逐渐传承了欧尔麦特的一部分力量,在十八岁生日当天在静冈上任。
     
守护一片土地要做的事情很多,除了他在欧尔麦特身上看到的、与和平希望榜样力量这些宽泛的形容相关的之外(那些离现在的他还很遥远)还有无数琐事要处理。比如在守护神这个位置上一定要和其他众神都打好交道,主心骨也好和事佬也好总之要在各位脾气秉性各异水平参差不齐的神仙之中周旋,保证各位都能在自己的负责区域好好地工作而不是看不顺眼打起来。对于本身就很好相处的绿谷来说这也许不算什么特别难的事情,他最庆幸的也无非是没和自己发小分到同一个地方——不然肯定全被开除,一个不剩。
    
不过托他发小的福,他确实比其他绝大多数同辈都能打。
     
而轰焦冻是掌管雪的神明,传言他其实天生拥有多种法术,但不知为什么只负责下雪。因为雪神的工作三季全休,只有一季上班、可以划水、工作过程还特别优雅一点没有灰头土脸的狼狈感,所以是个让人(尤其年轻的神明候补)比较眼红的职业,轰焦冻还因此被人暗中猜疑是不是走了安德瓦的后门才仅仅十七岁就上任成了正式神明。
     
然而轰焦冻的职业生涯显然也没有那么顺利。不然怎么会被分配过来负责绿谷刚上任的静冈县,还连续来了四次都收不上来该交的雪费,导致自己的业绩单一片惨淡。绿谷对此非常过意不去,然而在某次无意间看到待在自己家的轰焦冻拿手机草草地糊弄工作报告的时候发现对方根本没写自己一句不好,反而都是什么我以多年经验判断时机未到、昨天某某幼儿园决定组织外出活动不宜下雪、风神脾气太大我和他无法和平公事他刮大风阻碍我正常工作,云云云云,无所畏惧得简直让绿谷无法不相信轰焦冻是背后有人撑腰的小少爷——但职业素养和工作水平又都数一数二基本无可挑剔,他只好谴责自己耽误对方的工作。
   
说起他交不上费用的原因——
     
所谓的雪费,是需要绿谷(守护神)收集负责区域生活的人们一年份的眼泪,作为下雪的引线。没有泪水的成分,水在神明的法术中很难变成雪花,饱含人们情绪的晶莹液体在神明的手中会变成纯粹而寒凉的六角工艺,上亿的汇聚像一场恢宏静谧的安慰与平息,在历尽喜怒哀乐后的年终悄然降下。
     
在刚刚上任一切还都从头开始的一年里,想要腾出时间收集到足够的份量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轰焦冻白天可能在神社那边有其他的工作,晚上有空就过来催一下雪费,实际上就是过来蹭饭。吃过饭后绿谷需要出门与夜间猖獗的恶灵打交道,轰也就会跟着他一起,打打架顺便走过路过的话就收集一下遇见的泪水(晚上最容易弄到)。
     
“轰君意外的粗暴呢。”绿谷在见识了轰焦冻的冰冻无差别大范围攻击之后干巴巴地评价,并且之后跟轰约法三章严禁乱来。
   
夜间巡查这种事本来就是绿谷一个人的工作,但和轰提过几次让他回去休息都被轰以很无聊、不想再拖下雪的期限等等理由拒绝了,一个月下来他也完全习惯了轰的陪伴。轰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搭档,理论知识很扎实而且基本什么都会一点,战斗力还很恐怖,虽然看起来不太擅长与人配合但是这正是绿谷的强项,让他们明明并没有相处很久却有种浑然天成心照不宣的默契。如果空闲的话,和轰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无聊,他的话不算很多但也不少,时不时还会在话里给绿谷挖坑——本质上意外是个嘴很厉害的家伙。
   
绿谷长时间早出晚归,每天睡眠的时间非常少,轰却几乎看不到他喊苦喊累的时候,反而经常被绿谷很忙里偷闲地带上用了点小法术夜间运作的摩天轮。第一次去的时候绿谷还很紧张地跟他解释自己并不是单纯来玩的,摩天轮的地理位置很好而且顶端很高,方便他大范围地检查整个领域的情况。
    
“无所谓吧,”轰跟着他上了轿厢,看他闪闪发亮的表情意外地没有戳穿他显然喜欢这里的事实,“一直工作才不可取啊。”
    
“轰君还能说出这么体贴的话啊。”绿谷弯起眼睛笑,“不过确实好久没来过了,轰君来了之后忽然想起这里。”
  
“为什么?”
   
没想到轰会追问,绿谷愣了一下,视线飘到窗外面去。
    
“嗯……”觉得很多重担莫名地变轻了,每天的连轴转中似乎也有了小小的娱乐的余地。在你来之后,生活似乎就再没有那么难以喘息。
    
不过他只是笑起来调侃,“轰君唤醒了我的童心吧?”
   
“彼此彼此。”轰反击。
    
可能长期跟随欧尔麦特学习的道路既苦涩又相对孤独,因为他和其他天生拥有神力的神明不同,所以有许多特训都是独自一人。虽然有许多支撑他的非常好的朋友,但是上任以后各自分开,能陪他度过宁静或者喧嚣的夜晚的除了淹没他的工作之外就只有忽然出现给他带来了很大帮助、又不太客气地给他添麻烦的轰焦冻。
    
夜晚的摩天轮上的风景其实不算特别好,游乐园中除了摩天轮的灯是不关闭的之外只有部分几乎看不到的应急灯,远处街道上偶尔有零星的车灯划过。但是这样就差不多够了。足够静谧的半空中,绿谷跟随欧尔麦特的许多见闻与故事,两个人都与轻松快乐不沾边的童年生活,以及轰原本讳莫如深的家庭问题,都被不在意般对对方说了出来。
    
就好像已经认识很多年。
     
结束工作之后轰常常被绿谷拉去有好吃的夜宵的地方去小小地潇洒。绿谷在这时候总是神秘兮兮的,经历过了战斗后颇为困倦的轰就任由他扯着走,绿谷越不告诉他他越要问,声音粘乎乎还拉长音不依不饶,偶尔绿谷回头就会发现轰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到地方之后轰完全任他摆布,他把热乎的小吃塞到轰手心再把轰的手掌合起来,他把轰按到24小时营业的店里的沙发上坐下,他再把其实轰不需要的围巾替他解开,整个过程就像照顾困得粘糊了的小孩一样。然而如果这时候出了什么状况,轰往往比绿谷反应还要快——
   
轰完全就是在耍赖。绿谷当然也知道他都是装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呢,绿谷和轰心照不宣地想。就算他任性也没关系。
     
     
  
就像一开始碰见轰焦冻的时候,轰也是这样的。
     
     
刚刚在拉面店点了餐的绿谷接到上司的消息,说新上任的雪神已经到了他的领域里,但是联系不到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让他去找人——饭也没吃上就顶风跑出店的绿谷说不心累是不可能的,他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对方然后好好补顿饭。
    
联系不上的情况其实有点奇怪,一般一定范围内神明能够互相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尤其是绿谷这种守护一片地域的势必要对有谁来过这里掌握清楚。但如果来了而他没有感受到,一是有可能对方已经出事了,但那也应该有能量的波动才对,二是故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装作普通人混在这片土地的任何一个角落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有点头痛地在街上沿着他认为可能的路线寻找时,轰焦冻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没有穿棉衣,没戴任何手套帽子之类的保暖物,整个人非常单薄地站在路的另一侧。他的身影太过独特,说不清的东西似乎从他身上缓缓地沉进风里,明明绿谷还没有接到该来上任的雪神,但他看到轰的第一眼就感到风雪已至。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在欧尔麦特身边学习的日子,有听说在这么多年雪神玩忽职守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之前,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前辈。她用指尖将泪点成飘飞的大雪,她微笑时睫毛间驳落着破冰的阳光,单是她的存在就像一片冬季,也只有在她来了之后冬天才真正降临。
    
好比十九岁的绿谷就已经像任何一个社畜一样整日车马劳顿奔命于各种琐事,然而在疲惫的一年半之后,站在路口平静地仰望信号灯与电车的轰焦冻的出现就像是一场大雪,无声地抹平了他的焦躁与累月的疲乏。
     
     
“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还一定要把外套给我。”轰语气略带揶揄。
   
“因为、轰君当时看上去就是叛逆小孩啊……”绿谷不服气地小声反驳,“装普通人装得也太好了点,看样子也做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拼命要带我回家休息,我不答应还快哭了的绿谷也没有大到哪里去吧。”他当时给绿谷的解释是“离家出走”,“因为我努力了。”
    
“明明知道我是谁还跟我回去,还一直演戏的轰君才比较过分吧!”绿谷控诉他,“我还担心好半天!”
     
“哦。”轰似乎笑出了声。
    
   
跟着绿谷回了家的轰按绿谷的安置坐到沙发里,在绿谷问“想吃点什么”的时候说冷荞麦面。绿谷凶巴巴地说刚刚在外面冻了好半天不许吃凉的,于是轰任由着绿谷去了之前点过餐的拉面店打包了两份拉面带回来。
   
饭桌上的气氛不是很活跃,绿谷问轰要不要考虑和家里联系,被轰一口拒绝,他想了想也就暂时没有继续问,提议可以在他这里住两天。轰打量他,问他你是单独住?绿谷说当然,有空房间你可以睡。轰了解了般哦了一声,“高中就能自己住,真让人羡慕。”
      
……?绿谷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是认为他是高中生,有点窘迫地赶紧找借口,“我已、已经毕业了!现在在工作啦!”
     
看轰一本正经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绿谷突然很忿忿,感觉对方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决定不和小孩计较,收拾了一下已经吃完饭的餐桌把两人的餐具拿去厨房,告诉轰电视可以看,不过游戏什么的家里没有,想做什么自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颇有一家之主的感觉)。
     
轰在客厅嗯了一声,绿谷也没注意对方在干嘛,一边想把离家出走的叛逆孩子安顿好还要去继续找那位迷路的雪神,他把餐具堆在水池里就打算穿衣服出去,对于这一个多小时的耗费他只能很抱歉地说服自己一个前来走马上任、还故意隐藏自己气息显然不想立刻干活的雪神晚一个小时去接应该也没关系——然而轰站在玄关口倚着墙抱着臂挡住他的路,手里拈着一张纸。
    
“欸?”绿谷愣住,认出那个是自己收集眼泪的表单。
       
“抱歉,就摆在你的书桌上,我就看了一眼。”轰一边露出翻了他的东西很抱歉的表情一边平静地扔下巨雷,“我来收雪费,但这差得有点多吧。”
      
   
    
吃过荞麦面之后轰焦冻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其实这也是一种耍赖吧?)。之前在书中学到的,想要下雪需要一系列的天气条件,尤其去年的时候为了下一场雪绿谷被上一任(已经被开除了的)雪神支使去找了好多神明协调才创造出了合适的环境,于是这次绿谷在轰放下筷子说吃饱了之后不免开始紧张。
    
“现在就要开始吗?”绿谷看着轰站起来就要出门,然而顿了一下又转身去绿谷的衣柜里翻他的羽绒服,不禁笑起来,心情好像也变得轻松了。轰隔着一层墙板回他,“不可以吗?”
    
“我求之不得啦。”绿谷飞快地把碗筷堆在水池里就跑到玄关穿好衣服,仰起头目光有点激动地追随轰的身影,“轰君需要我做什么吗?”
     
轰就算乖乖穿好了羽绒服也懒得拉拉链,敞着怀打开门,听到问话仰头想了一瞬,“帮我找个人少的地方?”
   
绿谷等了两秒,“就这些?”
    
“不然呢?”轰双手插兜站在门外有点奇怪地回头看他。
   
绿谷吐吐舌头,思考了一会儿与轰对视一眼,“摩天轮?”
      
      
   
站在一个高高的顶端俯视整片自己守护的土地是一件有点幸福感的事。尤其在与有时被激怒的地缚灵之类交涉后,挂着彩也不去打理就站到没有正经休息之处、但似乎没有任何事能打扰的空荡支架上,会有跳下去用身体在风里滑翔的冲动。
     
轰把需要的环境条件安排好,伸出自己的右手闭上眼睛。绿谷看着他集中注意力的样子,既紧张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轰是真的很好看,他甚至不好意思去看他纤长的睫毛,顶楼冷冽的风吹起他的鬓发,飘荡的白色仿佛就会有雪花扑簌簌地落下。
    
他本来想一眼都不错过他今年的第一场雪,却在一个瞬间感受到不寻常的波动。新上任、尚未建立起威慑力的守护神与正在施展法术而大大降低防御力的年轻雪神在天色暗下之后暴露在魔物的视线范围里——绿谷心里一沉。
   
他不想轰焦冻被打断,那接下来保护轰就是他的责任。
    
   
   
对下雪的法术熟极而流,轰的动作很快,但因为作为牵引的泪不够多并且他答应了绿谷要覆盖静冈,所以需要稍微费一点精力。轰把泪水中饱含的、属于人类的情绪抽取出来,在略为漫长而又耗神的过程中,他极尽可能地集中注意力。直到他睁开眼睛,才意识到绿谷并不在他旁边——
    
“没事,继续吧,”绿谷似乎能感觉到他在像什么一样从半空落回来,背对着他喘了口气说,声音里还带着点安抚般的轻松,“这边交给我。”
    
轰看到他流血的右手臂,突然想起这个优秀而且经验丰富的年轻守护神曾经的十五年里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一边控制着提取出来的、处在最不稳定的状态中的人类情绪,一边在心里无法言明的波动中控制不住地张了张口。“绿谷,我……”
     
“……”绿谷若有所感地回头望望他向他伸过来的手,而轰在那双翠绿的眼睛的注视下手指微微一抖,就像一句消弥在空气中的、只说了一般的话一般落了回去。
    
“不用担心啦。”绿谷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露出一个微笑,轰知道他懂了、知道他无奈但是什么都没说——“轰君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应该……能帮得上你。
    
虽然冰雪一侧的力量被完全地占用无法中断,但那不是……不是全部——
    
千万的情绪在他的控制中碰撞,缓缓地与云层中的冰晶融合,仿佛也平生第一次与他自己相融合。掌管火的神明,曾经受尽其折磨而散尽神力藏匿于平凡人世的母亲,被抗拒了十几年的、仿佛无法释放便只能灼烧他自己的力量,绿色的闪电与他被震落的血……
     
   
轰集中力开始下降了,绿谷心里担忧他的状况但实在分不出身,这次聚集过来的恶灵比以往还要多,精准判断出下手时机的嗅觉堪称灵敏。应对群体攻击确实不算他的强项,这种时候可能采取强制性净化的手段比单纯进攻要有效。
    
在张开领域的短暂间隙中,一只逃脱禁锢的恶灵猛地朝轰焦冻的方向冲去。绿谷心脏猛地提起立刻转换方向,伸出流着血的手想直接攻击把那只恶灵激怒冲自己来,却在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轰望向他的眼睛。
       
是想要下定决心的眼睛吧。
      
   
       
“轰君——!!!”他拼尽全力大喊出来。
     
火光明亮如昼。
    
      
  
  
  
下雪还是被打断了,轰从来没有尝试过火与冰的力量一起用,在用火反击了恶灵的同时冰的一侧也断掉了——积攒并提纯出来的情绪能量没有依托,在空中转瞬就消散了。
    
绿谷匆匆完成净化的最后一步,来不及和感谢他的魂魄道别立刻掉头往轰焦冻那边赶。轰微微垂着头,离得太远看不清他的状况,绿谷心里紧张又担忧只想看他到底受没受伤,也没在意自己的血都快冻在身上了。
      
——还好,因为轰及时反击,除了衣服被失控的火焰烧到了之外没有什么损伤。绿谷把轰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真的没事之后极力跳动的心脏才有所舒缓,他长长吐了口气把头抵在轰身上,“……太好了啊。”
    
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一点点快哭出来的哑,明明他并没有掉眼泪。
     
“绿谷。”轰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火焰熄灭后冷空气迅速包绕上来,“你想看下雪吗?”
    
“我当然想,”绿谷用很轻但很坚决的声音说,“但是下不了了的话也没关系。去附近的地界借也好拜托其他神明也好,我办法很多的,轰君不要小看我哦。”
     
“我可以给你下一场。”
      
绿谷微微一怔,“不许逞强……”
     
“不是逞强。”
     
他抬起头,看到了轰的脸。冰与雪似乎在空气中折射着剔透却温柔的光,轰在对他微笑,晶莹的液珠缓缓落下。
    
   
   
   
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降下。
     
   
   
    
“今年遇到的是轰君真的太好了。”绿谷轻声说。
    
仿佛从天空这片深海中上浮的无数气泡,雪片缓缓向千万家的灯火坠去。落进城市的灯光里的一刻,就像从边缘烧灼起来,化作一团金色的火苗流进了风里,在地面铺成星星汇聚的长河。
      
两人都没有说话,轰微微侧头,绿谷外套已经在刚才被扯碎了,围巾也都拿来给伤口包扎了,他记得绿谷并不抗寒。
     
他伸出左手把绿谷揽进衣服里,绿谷吓了一跳抬头看他,柔软的头发上的落雪被吹走,就像在叶子上抖落一样。轰被他看得抿抿嘴唇,“绿谷很像圣诞树啊。”
      
“欸???”绿谷状况外地眨眨眼睛摸摸自己的头发,“可是轰君也很像圣诞老人啊。”
     
“……哦。”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轰心想。怀抱迅速温暖起来,他清晰地看到绿谷发红的耳朵和侧脸,还有微微颤动的睫毛。
      
“……轰君用左边的能力了吗?好暖和啊。”气氛微妙而暧昧的一小会儿沉默后,绿谷小声说。
      
轰没有立刻说话,他看着眼前的灯河与大雪,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绿谷有些忐忑地望着他,然而轰转过头来对他眨眨一只眼睛,意外地温柔,“任你差遣。”
       
我可以为你而用。
      
绿谷久久没有回话,无论是说话太过直球还是突然wink对他来说都冲击不小,实在是怀疑这家伙都是在哪学的。轰望着他的侧脸,意识到这个喜欢哭的守护神抿着嘴唇,悄然无声地落了眼泪。
      
他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他被轰炎司以搓搓锐气的名义分配到这个新人守护神接任的静冈,对对方的一切安排满心抗拒地以普通人的姿态混入这个地方,装失踪只为引起对方哪怕一点的不满。然后他看到了已经在资料上了解到的守护神,小小的像高中生一样,站在马路对面用手套捂着脸小幅度地跺脚好像很怕冷的样子,他有点敌意又幼稚地想自己一定不会和这样的人相处得很好——下一刻对方就跑过来要把外套塞给他。
       
身为雪神他完全不怕冷,但看对方很着急的样子他又莫名其妙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装作一个叛逆的离家出走的家伙——好吧,其实句句实话——他意图抗拒对方给的好意,但其实装作孩子的举动也许是他潜意识地希望对方能够关心他吧。绿发的守护神被他一律拒绝的反应弄得不知道怎么办好,轰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没忍住还是答应穿上那件小两码的外套,就这一瞬间他感受到身体里某一处似乎有微微的热流蹿过,震惊地望向对方的眼睛。
      
……翠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是笑着的、如释重负,好像激动得快哭了。
      
也太容易哭了吧,轰不可置信地想,然而作为雪神,他对眼泪的成分有天然的直觉——
     
  
——温暖、坦率、因他而起,一如现在。
      
  
轰微微勾起嘴角,伸出结霜的右手轻轻点上绿谷脸颊上的泪珠,在他耳边说,“加上这个,今年份的我就收齐了。”
     
绿谷被他惹得笑了出来,带着小小的鼻音说,“轰君好斤斤计较。” 
    
“已经给优惠很多了吧。现在这场还是我自己贡献的。”
      
“雪神真反常规啊……明明只有一滴眼泪,”绿谷从他的怀抱里伸出手去接凉凉的雪花,“好大的雪。”
    
“因为是十二年以来的第一滴。”轰望着深色的天空,“把十二年空缺的雪都补了回来。”
     
那一任被镌刻进许多人记忆的、传说般的雪神之后,对他而言空缺的十二年。
      
或许事到如今,母亲已经再不能胜任这个职位了,但我会好好地接替下去的。他无声地承诺下来。
    
——可以哦,焦冻想的话。
      
因为是我想做的事啊。
    
    
    
    
    
    
“轰君——轰君快起床啦!不能再睡了啊我要迟到了!”
    
“……”
    
“你不是也要去神社打卡吗!快起来啦——” 
     
“我要睡……”
     
“轰君现在可是正式调到静冈了哦,我要监督你的……所以我都说了好几次轰君晚上不要和我一起出去了啊,明明来这里之前生物钟那么小宝宝九点钟就要睡,偏要和我一起熬……”
    
本来还在死死抱着被子赖在榻榻米上的轰宝宝听了这堆碎碎念忽然松手,迅速改抱绿谷的腰把他放倒并把脸埋到他胸前。
    
“你是怕被锁家里的小狗嘛?”绿谷感觉脖子上痒痒的没忍住笑出声来。
     
“都说了把工作都揽到自己身上根本行不通,该分配出去的工作不要自己做。谁不听话我帮你管教。”轰闷闷地说。
     
“是是,有轰君在真的省了我好多事呢。”绿谷揉揉他的脑袋把他从怀里拎出来,用手掀起他柔软的额发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看着轰焦冻已经清亮起来的双色眼瞳,温和地翘起嘴角,“早安哦,今天可以给我下一场雪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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